又是这么一个晚上,啥软二刺螈脱了外衣爬到床上。蚊帐围起来的空间一如既往地在氤氲着啥软二刺螈的酸臭,味道黏附在空气中仿佛要固结一般;被子被随意揉乱与汗腥的衣服堆放在一起,如此混乱的布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遮住了床的一角——那里有几缕白色,只是很淡,淡的好像正是啥软二刺螈那寡淡无味的现实;唯一与这灰暗腐臭空间不相称的是一个印有漂亮美少女的抱枕,虽然抱枕上面的芳香早已如啥软二刺螈对生活的激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遗留在上的石楠花味却日益醇厚像刻印在枕上的少女一样挥之不去。扫去床单上的杂物,把被子的两边裹紧,已经躺下的身子懒得去动,于是就用了脚抬起裹住被子再落下:这下啥软二刺螈的床分明成了一个封闭的睡袋,一个孕育幻想的温床——那是啥软二刺螈用来埋葬现实的棺材,最疯狂的梦由此诞生。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梦呢?
啥软二刺螈侧身转去,平躺只有困意,这困意伴随着现实而来的失意总是压弯了梦;侧身却能在临睡前模糊现实与幻想的界限,那是啥软二刺螈对sekai为数不多的眷恋。侧身免不了鼻子贴紧油污的枕头,闻着自己的味道,啥软二刺螈想,二次元里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孩子,是否也会像现在一般醉心于自己在被窝中遗留出来的气味呢?啥软二刺螈疯狂地幻想着少女抱着自己的被子猛然嗅闻的场景,在如此的幻想下啥软二刺螈幸福了,啥软二刺猿沉醉了,啥软二刺螈痴笑了、耻笑了、哂笑了,啥软二刺螈他——终于有一个地方可以用来盛放他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对人搁置的爱了……
“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们的,一定。”幻想中的自己握紧了双拳,平日里从不见他向谁吐露出的话语此刻却如自己坚硬的幻想一般掷地有声。是的,啥软二刺猿幻想被爱——但也希求爱,只是啥软二刺猿不知道如何去爱,他所知道的只有救赎,那是他通过无数异sekai番剧所得到的唯一真理:我拯救,因此我得以被爱;也正因如此,在啥软二刺猿眼中,现实中的自己不能也不配去爱。但无妨,啥软二刺猿只需在幻想里面构筑出一个他可以用拯救来换取被爱的sekai就好了。于是,无数个幻想出来的sekai由此诞生,无数个幻想出来的少女被搁置在这样那样的sekai里:她们被等待,她们被救赎,她们被主动去爱——她们……她们的最终结局是被遗忘——然而遗忘并非幻灭,幻想的sekai是杀不死的,因此sekai里就满是这样那样的少女,这些少女对啥软二刺猿的爱也催生出自己的幻想;幻想的造物生出了造物的幻想,宛如一棵树上结了另一颗树。然而这并不是终点,无数个sekai产生又被遗忘;无数个少女去爱而又被爱。这些sekai并没有死去,只是在啥软二刺猿的幻想中越来越把自己过得真实——其实它们已经死了:遗忘并非幻想的终点,而是真实。但啥软二刺猿意识不到这一点,啥软二刺猿需要的只是爱与被爱;于是他产生sekai,使用sekai,遗忘sekai;终于,油污的枕头上层层压裹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就是这无数的梦,榨取完了啥软二刺猿现实里全部的爱。
那么今天的这个梦,又是谁来爱我,我又要去爱谁呢?
zzz……